常识 | 中国近现代唯意志论 |
释义 | 中国近现代唯意志论中国近现代重要哲学思潮。唯意志论又称“唯意志主义”。它把意志看成宇宙的本质、基础和真相,认为意志创造世界万物,把意志、情感、本能冲动置于理性(理智)之上。唯意志论作为哲学流派和思潮形成并流行于欧洲19世纪下半期。中国近代唯意志论既以传统哲学的某些思想为资源,又受到西方唯意志论的影响。19世纪中叶,龚自珍为中国近代唯意志论的先驱。他提出“天地”为“众人自造,非圣人所造”,而“众人之宰,非道非极,自名曰我”(《壬癸之际胎观第二》),以自我的主观精神为创造世界一切的原动力,否定天命、天理、圣人的主宰作用,这种自我的主观精神即是“心之力”(情感、意志的力量);主张“自尊其心”,认为人格的尊严首先在于自尊其意志、情感。魏源强调“匹夫碻然其志”,就能不为皇帝、上帝所左右,也不为命运所拘。在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,从变法维新到辛亥革命,唯意志论得到发展。谭嗣同、梁启超都继承龚自珍的“心力”思想,要求发挥意志的力量冲决网罗。他们的唯意志论与进化论相联系,谭嗣同把进化的动力归结为“仁”、“慈悲”等善良意志;梁启超提出:“历史为人类心力所造成”(《中国历史研究法》)。他们在道德领域突出主体的意志自由选择,谭嗣同以为五伦中唯有朋友一伦可取,因其“不失自主之权”(《仁学》),梁启超的“道德革命”强调“道德之责任生于良心之自由”(《近世第一大哲康德之学说》)。章炳麟同样把进化论引入唯意志论,以为进化是意志作用的结果,“物苟有志,强力以与天地竞,此古今万物之所以变”(《訄书·原变》);其“俱分进化论”指出,以为进化终能达致尽善醇美的目标,是将世界之发展看作理性之发展,而把意志自由降到了从属地位;其提倡的“革命之道德”,以为道德行为在于意志的执着、坚定,是意志的自由活动,不为鬼神、他人以及富贵利己之念所支配,“维持道德者,纯在依自,不在依他”(《答铁铮》)。王国维较系统介绍了德国唯意志论,接受叔本华“意志为吾人之本质”的观点。“五四”新文化运动阶段,唯意志论发生了广泛影响,尼采和柏格森的唯意志论得到较多介绍和关注。李大钊肯定柏格森“本自由意志之理”反对“消极之宿命说”(《厌世心与自觉心》)。陈独秀说柏格森“创造进化论”体现了“进步的而非保守”的人生观(《敬告青年》),强调万物进化归结于“抵抗力”即“自我生存之意志”的强弱,执行意志、满足欲望(自食色以至道德的名誉,都是欲望)是个人生存的根本理由。鲁迅、郭沫若、茅盾、李石岑、胡適等对尼采、柏格森亦有所借鉴。尼采的“重新估定一切价值”成为思想界的流行语。唯意志论与当时的文化保守主义亦有关联。梁漱溟糅合唯识宗、柏格森、王学,以“意欲”即生命意志为动力因与质料因,论证西方、中国、印度的文化类型分别是意欲向前追求、意欲自为调和持中、意欲反身向后要求,论证未来必定是儒家文化的复兴。1923年的科学与玄学论战,玄学派张君劢主张复兴宋明理学,推崇柏格森哲学,认为人生观出于意志自由的选择,不受科学因果律支配,“人事之所以进而不已,皆起意志,意志而自由也,则人事之变迁,自为非因果的非科学的”(《人生观之论战·序》)。玄学派的张东荪、瞿菊农亦持相似看法。20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,唯意志论的锋头低落。熊十力“新唯识论”蕴含唯意志论倾向,但反对叔本华、柏格森把意志看作是盲目的生存意欲、本能冲动,认为“志愿是从自觉自了的深渊里出发的”(《十力语要》卷一),即意志应是自愿与自觉的并重。40年代初,陈铨、林同济等人的“战国策”派宣传叔本华、尼采的唯意志论,倡导英雄崇拜与权力意志,企图以此重振战国文化。中国近现代唯意志论思潮反映了中国近现代中西哲学合流的特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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